今夜几惊魂:她把这一夜给了......
换掉职业装后,她便穿上了那身休闲军服,就像时刻会受到国家的点名,穿上军装就有血性,且借这休闲军服相依相怜。
“哎呦,凝儿,我差点儿没认出来。这还是你吗?让我尝尝。”柳杨一见到她便吻向她,并且花样百出,像弄了个寂寞的失落。
“哈哈,味道如何?”雪凝让他尝够了,便笑道。
“嗯,还是专属于我的味道。”柳杨自是意满自得。
“专属于你的味道?以你单身的好处,你可以凑齐12星座的味道,或谈够做excel表格的数量。”雪凝假装不解,同时玩笑他单身可以见一个爱一个的好处。
“哎呀,我和李行的一句玩笑话,让你老狗记千年,李行也未必记得。你这味道可是胎记,你难道忘了你是从哪里重生的了吗?”柳杨笑道。
曾经她在他的怀里化身胎儿,虽是一种意识,更是一种有形的存在。从此,这个包裹完好的人儿,自手自脚,无人取代。她是他姿容姣好的影子,犹如清秋的婵娟,静静地立在他的时光里。
是夜,雪凝由于和军人畅谈有些累,她想回望什么,却是那沉沉的眠给她划定了界线,不由入梦。正在深入时,手机铃声乍响。
“上峰最高使命:立即归队。”雪凝拿出手机,却没有任何的提示显示。可她的脑海里却是显现归队的信息,回声中看到自己手腕处,那枚精致的手链,却隐隐地亮了。
她一下来了精神,在手链处输入密码和指纹后,绝密K件在她的脑海里清晰闪现。
是上峰老首长的命令,看来时机真的成熟了,雪凝不由一阵激动。这一天,她等了太久,为此她隐姓埋名在这银行当了这么多年的小职员,一身的功夫真是差点被埋汰掉。
飞机反复收割着黑夜,让山川阻断山川。四散的灯火跳跃四落,所到之处便都被熄灭。而雪凝心中的火却持续地淬,不计冷暖。
连夜赶到大队,已是凌晨2点。
看看天上的星月布局,有些讳莫如深,虽然几朵遮月的云在制造着人间幻景,却并非让人觉得迷茫,倒衬托出一种奇异的天象。
“大堂经理?”当那军人推门而入的时候,雪凝也不由吃了一惊,和她接头的人竟然是和她刚刚彻夜长谈的那位军人。
此时他的装束虽然变了,但他的眼神可是斩立决。虽然他用尽了温柔的颜色来涂抹自己,可在这寒露成霜的夜里,还是让他显现了原形。
他佩戴的剑只见剑柄,不见剑身,却看得着剑影,并感觉万剑齐啸。那混沌之气噬魂摄魄的,能让两岸舟停,万山里的音都盈盈落地。
所谓君有道,剑在侧,国圣道。
“就我们两个人?”雪凝看队里没有其他的人,便疑惑道。同时又有一种欢畅,那么轻盈,不惊谁起。
“擒贼先擒王,他就一个,我们两个,二比一还不够吗?当初我跟老首长提议,有我一个足够,他偏要给我派一助理。”军人笑道,一山杳杳的罗衣,能御风千里的样子。
看时间正好,不能再耽搁,两人便一同前往台海方向。
江湖无迹,却更似桀骜不羁,纵马长歌,一城的风雪只明月照天涯。
海面平静,罩着月影,两人在游艇却像在飞船,烟雨行舟,一梦引华胥。让那看台下的人入了情绪,不小心就惹了彷徨意。
上得岸来,借着轻功,两人飞到了军政部的首府,就像在迷惘中穿越,因为这可是戒备森严的官邸。但在这后半夜的时光里,月亮似乎也慵懒了,一半大陆,一半台岛,用心念再合二为一。
门卫保镖在他们看来,只要是人身便形同虚设,军人的一根手指就能让其入眠,并且戒掉疯长的幻想。只是那睡态有些囧像,让私藏的秘密无处躲藏。
至于紧锁操控的多道房门,更有雪凝手链开道的机关,让其只是虚构了一场美好的虚张声势,其与风的密谋已遍体鳞伤。
当抵达总参上将的卧房时,已是5时半点。
上将竟有早起的习惯,这样他们二人可以“池边闲坐看荷开,却知春日几时来”的悠闲一阵,为此,他们在总参套间的外间,雪凝还煮了一些茶点。
等总参上将来到套房的外间,看到军人和雪凝正坐在沙发上冲他微笑时,他一下惊住了,感觉自己没睡醒亦或是走错了房间?懵懵懂懂之间不知所措。
“早啊,上将,没想到您有早起的习惯,这到省了我们叫您起床的麻烦。”军人站起来,要办事的样子,仿佛他一个人就是乌泱泱一大群,而军府的回廊瓦房只剩残垣。
(七十八)
好在雪凝的阴柔百媚化解了他的温顺:“你们是什么人?怎么到了我的房间?你们这是私闯民宅,我要报警,再说我的保镖......”上将拿起电话,拿起手机,却发现没了信号,他一下陷入了加密度的寒气中,太不可思议了,什么人能没有痕迹地进入他的私宅?就像云客飞来,自己惨被无情戏,还只能虎啸狮吼般的生猛,不误生气。而他们悄落凡尘,还不染尘。
“您这可不是民宅,而是军府。您的贴身保镖都睡了,他们为您忙碌了一夜,也该休息了。”军人轻松地仿佛身上所有的毛孔都被打开,让他没有了任何的伪饰。
“你们怎么进来的?你们要干什么?”上将这才理清头绪,而窗外的风早已目睹了他所有的一切,所见与所想永远不是一回事。
“这个嘛,为了不失您的颜面,您可以说是被外星人劫持,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外星人劫持的视频。如果您想依赖某些国家的探测,他们只能探测到异常的电子信号,在他们的家门口或者后院。”军人知道他迟早会撞上来,不等他撞个满怀,他先安排了这一山一水一地。即使他此时没有突破口,总有欲望在扩散:“当然如果两个大国交战,地球势必会变成火星,如果您来自火星,该如何解决您在地球的生存问题?或者如果您是飞机失事中唯一的幸存者,您该怎么做?”
来的是什么?上将忽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,这些时日以来,惶惶不可终日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到了,只是以这种方式让他颇感突兀。但无论是觉醒还是创伤,他觉得自己必须忠贞不渝,为自己的岛国站街:“我们的军队......”
“您觉得您还有军队吗?您是不是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到了贵岛?您是军人,所以服从他人比支配自己容易。”军人一下打断了他,仿佛他已把他的军队一饮而尽,只把他留在黑暗中,没有一片翎徽可以安慰他。
“你......你觉得我会臣服吗?”上将像在为自己伸冤,即使遭遇变故。可松开口的欲望会飘到哪里?失重的灵魂能跌落到他国的土壤吗?
“请保持您的政治风度。臣服不是软弱,而是顺应生命的流动。这种流动会告诉您事情的真相,以便在清醒和梦境中做出正确的选择。所以在需要做决定的时候,请倾听您生命发出的讯号。”军人像内窥到了他所遮蔽的,却不能把他卸载,他的灵魂还在流浪。
“你拿生命来威胁我,你觉得我会让步吗?”上将自己钻出了那遮蔽,有一半露在外面,最开阔的湍流在那里汹涌。
“臣服不是让步,而是放下执念,向慈悲敞开胸怀,超越你那渺小的自我意识,比如您是上将。”军人望向窗外,虽然星星远了,却也有相近的迷茫,那故土别离的慌张。
“可我就是上将......”上将觉得自己的心破了个洞,什么都无法弥补,身体僵硬得像被卡住了一般。
“您是上将和我们现在同时发生的事,需要同时倾听您本能的直觉,然后用理智做决定。而不是单凭您是上将这一局限和肤浅的理论做评估。无法成为我们自己才是绝望,因为现代人总爱活在幻觉里,自以为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军人矜持地走动了几步,就像在历史的长短句中散步一样。
“做为军人,我不怕交锋。”上将麻木了,仿佛此时的一切与自己的内心无关,马蹄踏碎的只是骨骸。表情无妄来不及思索自己的沉没和脆弱的四海八荒。
“交锋不是意味着正面冲突,把臣服当做一种托付的时候,我们便波长相同,也就是可以同步了。而不是相向中的对抗。黑格尔曾说,人类从历史里学到一个教训,那就是没有学到任何的教训。这儿也该快秋天了吧?......”军人势把整个军府当做自己的国土 ,身藏锦绣,又长满暗刺,而心永远是旗帜。
雪凝也起身拿了自己刚刚煮好的茶点,递到了上将和军人的桌旁。于是空气勾了茶歇香气的芡,平平仄仄,让他们成为无足轻重的侵略者。
“你多大了?看你年纪轻轻。”上将接过茶点,不由问道。
“我嘛102岁了,我给您做的茶点也是做给您102岁的。香软绵延,充满慈悲。”雪凝时空颠倒的玩笑,让突兀的空间软化也收拢。
三个人不由同频地笑了,仿佛一场细雨飘来,心底轻盈了些,似放出了什么,开出了什么。
“为了您的政治风度,我只带了我的剑。”军人说完,那剑便有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,让上将感到飞沙走石、遮天蔽日一般。而军人娓娓话语中的那种内心之威却就是这剑气之威。
(七十九)
“你的剑?上古之剑?”上将看那剑柄上的日月星辰和山川草木,犹如上苍的一只眼睛,深邃而明察秋毫,出之有神,服之有威。
“看来您很了解我们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,这剑里的忠仁义道您比我更清楚。剑越是坚无不催,越不带丝毫杀气。只是您不了解被我们置入了芯片的那剑,那剑无影、无形、无迹,但剑气却存于天地之间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三道归一,为此可用它安天下......勿谓言之不预也。”军人仿佛站在了光辉中,夜不是夜,它和早晨一起开始,它把他们三个放在一起来静静地康复这岁月。
“从您到我的岁月......”军人想说什么却再没有说下去,仿佛他的眼里有了凝露,仿佛他刚刚学会了流泪。
上将也终究是沉默了,脸色纤瘦的白,某个瞬间的觉悟,就像不速之客,怯生生的,虽然还暗藏着倔强,也是一场肝肠寸断。望着茶盅茶饮的舒展,他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自己,什么都在发生,什么都是歧途。
他端起茶盅一饮而尽,包括那茶叶,包括那里面的所有空气,贪婪地犹如吸附着他最后的氧气。
“好了,您可以给蔡总打电话了,出于礼貌总该告她一声。不过您手机的定位是我华国,蔡总看了自会明白,毕竟她也是聪明人。”军人似乎不再对他警惕,就像刀子永久了,也就黯然无光了。
上将拿起电话,仿佛随时要准备发言的样子,可又感觉自己被覆盖了一般,见不了光,喉结不由滑动了一下,身体也跟着停顿了一下:“蔡总......”
“怎么你手机的定位是大陆?怎么回事?”上将还没有说什么,对方已觉不妙。虽然想象是一件虚无缥渺的影子,会晃乱了心。可有一种东西却在不可名状地摧毁她。
“现在你打开窗户,看看外面的世界吧。”上将仿佛很期待无数只飞蛾扑倒自己的怀里,并且场面壮观,好完成另一种使命。
等蔡总打开窗户,黎明即起,五星红旗携着夜本身,包括整个银河系,在她面前迎风飘扬。面对偌大的宇宙,她竟不知该向谁呼救。
她梦想的现场失去了依靠的土地,黑色的枝干,那曾经积满她历史荣耀的肉体,在疯狂、撕咬、扭曲和打结中全裸。
“不......”她跌坐在地上。
历史伸出它真相的枝条,落下的腐叶便随风消散,而且吹走她的名字,那死去的终是掩耳盗铃。
没有什么悲伤欢快的事,一切命中注定。一路的尴尬、抖擞,挣脱不了暗蕴的玄机,那先天的缺陷。万叶翻转,叶脉皆是命理,她无法成为第三者。
她安静地坐下,头颅巨大,仿佛整个人都被解剖开来,那扭曲的一面迅速收敛,而星象倒映下的气韵形态,如萧条的一枝一叶都在凋敝,然后被光收走。
她向天空看了看,黎明仿佛刚被涂上去,却没有她的一点儿渐近色,用武之地却成了囚禁之地。她心里的阴影,她一生的阴影都在五脏六腑里觉悟出一个自我的人形问号,和风暴一起转身。
那个人形问号,恍惚在移动,向雪凝移动,把她像一束光罩住,然后光像被收走了一般又消失了。
雪凝满街地跑想抓住那光,它高低长短、层层叠叠,又状如漩涡,窸窸窣窣闪烁着,如矢箭反射而出。
这时雪凝醒了......
她睁开眼,首先却是柳杨胸前的那枚红旗胸章,在这个清晨里,像开了刃一般,艳了她的乱鬓。
“哎呦,凝儿,你终于醒了,什么事儿那么累?莫不是你也帮着去找那马航或者收复台岛去了?竟然没脱衣服就睡了,还是就想穿着这休闲军服睡?这一大早,给你打电话,你的电话竟然不在服务区。我这一着急就赶来了,怕你有什么事儿。敲门也没人理,我就私闯民宅了。”柳杨一见她睁眼,便絮絮开来,巴巴地望着她,仿佛她的一点儿渺小就能把他摧毁。
他摸摸她的额头,在确认没有发烧后,那颗提心吊胆的心才一次次按捺不住内心的雪,在她的唇间豪取春色。
“我亲你的时候,你怎么睁着眼?是怕我中途离岗还是中途换人?”柳杨见惯了与她相吻时,她那长睫毛的醉似翦,见她那样眼睁睁望着他,不由玩笑道。
雪凝笑了,仿佛被虚拟出了走神图,连恍惚都那样美好,便抱住他,在他的胸前那枚红色的胸章深深地一吻,像染了一城的枫。
“哦,这也算我间接亲到了我的胸章。这叫亲上加亲。”柳杨的心中恍惚潮汐而至,整个天空都有那枚胸章呼唤过的声音。晨露怀抱着的不是两岸的枯黄,而是遗落的星光那月色的相思病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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